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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墙飞速/
/恋爱脑/
/失踪人口/
/沙雕预警/
/是个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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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风月

Attention:
/CP:罗浮生×罗非
/赶在中元节结束前爆肝码出来的…
/时间设定罗浮生比罗非早半个世纪就已经死了,是个鬼魂
/是个简单的故事,不吓人。两个还不懂爱的人却动了心的故事吧。
/开放性结局,甜虐看个人理解吧
   
   
    
   
  
  
上海,英租界。

手里捏着今早刚送到的报纸读着,桌上是一份简单的早餐,罗非腾出一只手端起白瓷茶杯,低垂了眸子望着红茶泛起的小小涟漪,心底的异样还是一点儿没有消退的意思。

——从几天前开始,罗非就一直在做一个同样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也毫无逻辑。

他鲜少做这样诡谲的梦。
说是一样,但也并非一模一样,有时候梦里是花是雾,有时候是绚烂的光,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一定会听到一句话。

“他在梦的尽头等你。”

关于这个梦,罗非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知道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是警局的探案顾问,不太相信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可一件事太过离奇,就一定昭示着什么。

清晨的英租界静谧无声,那些外来的人,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从来不会在这么早的时候出门。街道上笼了一层薄雾,不自觉让人联想到雾都。

通常这个时间应该有阳光的,可今天似乎是个阴天,光线不算稀薄,但一切灰蒙蒙的不讨喜。罗非早餐吃完就动身去了警局,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就要发生了。
    
  
    
在警局里待了没一会儿,那个跟自己做邻居的聒噪女孩就来了。秦小曼照惯例跟他看不上眼来,他也乐得清净。

事实证明罗非的直觉准到可怕,街上开始有熙熙攘攘的行人没多久,一个脸色惨白的人跌跌撞撞跑进警局,他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有些魂不附体。

据他讲,今早上他像往常一样出门遛狗,可他家的大黑狗路过那荒废已久的罗家大院时突然狂吠不止,还挣开了他的绳子冲进去。他早听人说这院子几十年前就没人住了,可看上去却没那么破旧,一直紧闭着的大门今儿不知道为什么开了,他的狗就是从这儿钻进去的。
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他还是为了他的宝贝黑狗追了进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此生难忘——没走几步,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家隔壁就是个屠夫,他能闻出来那味道还新鲜。
登时腿肚子打颤的他喊了几声他的狗,却见那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大黑狗此刻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冲过来,畏缩着发出呜咽。他顺着狗出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撕开的人倒在那,即为血腥味的源头。

那画面实在太过恐怖,他几乎是立刻就冲出大院,他的狗也跑的飞快,一溜烟竟逃回了家,但他不能,发生这样的事他还是第一时间就跑来警局报了案。

“不可能的…不可能…那院子几十年没人了,怎么会突然就在里面死了人呢!”

那人还哆嗦着,几个探员在旁边安抚他,罗非的眉却越蹙越紧,心底的异样疯狂地叫嚣,明明待在热闹的警局里,不远处还有个崩溃到要哭天喊地的家伙,可罗非偏偏觉得自己像坠入一片冰冷的深海,耳畔一瞬间什么杂音都没了,只有一个缥缈的声音,男女都听不出来,可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直直捅进罗非心底——

他在梦的尽头等你。

像是梦中人的惊醒,他倏的睁大了眸子,那些嘈杂的声音又像开了闸的水匆匆灌进他的脑袋,他轻声嘶了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

“这罗家大院没人几十年了,半个世纪以前他的主人的名号还响彻上海,可人死了没多久,也就没什么人记得他了。到现在,也就道上的有些经验的和老一辈的人,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我也是很久前听我太爷爷说的。”

同行的有个年轻的小探员,给其他人讲着罗家大院的故事,或者说,它的主人的故事。

“罗浮生,道上人称玉阎罗,长什么样儿我不知道,不过听说他的眼睛比女人的还好看,可就是…就是什么来着?”

那小孩估计就是复述他太爷爷的话,却也只能记个大概,罗非半阖着眸子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这几天的梦和先前在警局的事儿让他难得有些心烦,可他知道探案最忌心浮气躁。
他也只能一副养神的样子,在心底慢慢平复心绪。

“据说罗浮生有个相好,可他们到最后也没在一起,据说那姑娘等了他很久,结果就等来个他死了的消息,自己心灰意冷去了法国,可偏偏罗浮生没死,还成了当时名震一方的洪帮帮主,此后一生未娶,就自己在这大院里度过了余生。”

罗非对这种风花雪月的事一向无感,他对那些情啊爱啊不感兴趣,秦小曼嘀咕他死板倒也不是没有根据。
毕竟他总是一个人,仿佛所有的热情都给了推理分析。

几个小探员聊着,罗家大院就到了,他们下车,也不知道之前报案那人吓得腿软是真是假,竟然跑了这么远的路。

站在大门口,罗非安静地望着这大院蹙了眉。

一直叽叽喳喳的年轻人们噤了声,一阵阴冷的风吹过,那常年风吹雨淋的大门就发出一声苍老的吱嘎声,慢慢开了一条不到半个人的缝,像是主人无声的邀请。

阴天本就沉闷,此刻罗非只觉得胸口发闷提不上气,有几个胆小的探员已经互相搀扶了,可罗非看着那窄窄的门缝,却没来由感到一丝悲伤。

他们是探员,无论现场如何,他们都是要先进去的,先前一路上没停嘴的年轻人第一个冲出去吐了,秦小曼脸色也不太好,却还是对几个出去吐的表示啧啧啧。

罗非没搭理他们,纵使心绪不定,可他还是在踏入现场的一瞬间就进入状态,此刻在这儿的一切,都将在他的眼里无处遁形。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可这次他迟疑了,因为他的观察告诉他一个难以置信地事实——如此残暴的现场,只有被害人一个人来过的痕迹。第一目击者的痕迹也止于离门口不远的地方。

这太奇怪了,可以前不是没遇到过离奇的案子,罗非只是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进行案件的分析和现场的勘察。

他们从一大早开始,一直到临近傍晚。
尸体已经被抬走了,现场只有古宅的霉味,灰尘的味道和血腥味。

眼看着思考了这么久还毫无头绪,同行的人在这儿也只能添乱,罗非三两句打发走了其他人,自己留在了罗家大院。

“这罗探长不愧是罗探长,胆子可真大…”

“嘁——”

秦小曼不屑的声音做结尾,他无暇理会。待到人都走了,罗非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的现场无论多缜密的犯罪也总会留下痕迹,可这一切都几乎不像人做的一样完美。

落日余晖洒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罗非莫名的读出一丝凄美。他忽然想起那小年轻讲的故事,似乎能看到罗浮生坐在院子里望着夕阳的样子。

——他就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月升日落,等那个不会归来的故人。

苦苦等待,思念成疾,却是在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

这份痛苦,罗非觉得,他这辈子都是体会不到的。

可他还是转身,对着那空无一人的老宅子垂了眸子,自己也道不出个所以然的开了口。

“你究竟在等谁呢。”

又像是在询问那个据说一直等在梦的尽头的那个人。

实在找不到线索,他也不再浪费时间,立刻回家把思绪理清一遍遍分析,却因走的太急,像是在逃避什么,而没看到古宅里有个人影,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慢慢消散了。

罗非夜里睡得很不安稳,果然他又做了那个古怪的梦,这次是雾里行舟,他坐在一叶小舟上,跟着枯死的水慢慢飘着。

没过多久,木舟触岸,他就起身走下来,舟身晃都不晃一下,可诡谲的事儿他在梦里见多了。

他穿梭在雾气里,潮湿的水汽让他的发丝黏在脸侧,他只能慢慢向前走着,不知道方向,也没有目的。

最后,周身忽然有了摆设,像是在个大户人家里。

他仿佛穿过了时光,站在一个人面前。

那是个男人,罗非也只能看清这一点,他的脸被朦朦胧胧的雾气模糊了,看不真切,可他在心底觉得,这人应当有一对好看的眸子,能穿过岁月,望进人心底。

月升起来了,驱散了雾,画面波动起来,像是沉入清澈的水中,罗非知道自己要醒了,他迷迷茫茫开口,连声音都想泡在水里一样模糊。

“今天不说那句话了吗。”

“我找到你了。”

那人应当是笑了,可罗非什么也看不清了,在雾气完全消散的前一刻,他在自己的床上醒过来。

今天依旧是阴天。

案件依旧没什么进展,警长没多说什么,其实大家都是无条件相信着罗非的,毕竟神探的头衔不是挂着玩的。

可罗非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又一次独自一人留在罗家大院里,这一次,他选择踏入古宅。

长久失修的屋子走一步都要抖三抖,罗非没敢走的太深,生怕走着走着一截房梁掉下来,可当他走进一间房间时,他倏的睁大了眼。

太像了,简直就是梦里的复刻版本,只是梦里的一切都是新的,这儿只有破碎的窗纸,裂纹蔓延的瓷瓶,潮湿发霉的木头桌椅,和一切永远留在岁月里的东西。

屋里更没什么线索,他转悠了一会儿,又走回院子里,空气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尽,他却分明闻到一股幽幽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让他莫名的心静。
这次他没着急走,回眸看了一眼,吓到心里打了个颤——一个人站在他之前进的房间里。

——难不成是凶手一直躲在里面?

罗非手去摸枪,那人却飘到他面前。

是的。

飘。

穿墙的那种。

罗非觉得自己一定是这几天休息太差了。

“你不怕我?”

那鬼的声音幽幽的,说不上来的空远,却能听出来底子不错,还算好听。

“……”

罗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说不怕,有点儿虚伪,说怕,又好像不是很恰当。

“人是你杀的吗…”

半晌,他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字。

“是啊。”

轻飘飘的鬼魂答应的干脆利落,一个名字钻进罗非心里。

“……罗浮生。”

他张了张口,沙哑着嗓子念出这个名字。

“欸。”

他应了一声。

笑意氤氲在眉眼。

那天回家,罗非有些魂不守舍,一如既往没搭理秦小曼,自己浑浑噩噩的在屋子里踱步。

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见鬼了还是案子没法解了让他更苦恼。

说实在的,既然鬼魂都见着了,他完全没道理不相信那人就是死在罗浮生手下,可这样一来,这案子就无解了。毕竟即便是神探开口,也没人会相信。

夜深了,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闭了眼,也全然是罗浮生的样子,最后索性爬起来,头发也没怎么整理就大半夜跑去罗家大院。

“你又来了。罗探长。”

罗浮生站在一片月光下,银白的光透过他的身体照在地上没留下一点墨色,他没有影子,身体却不是透明的。

“罗非。”

被喊到名字的时候,罗非又想起了那个年轻探员的故事。罗浮生确实长了一对含情脉脉桃花眼,可就是……

“可就是太冷了。”

不知怎的,他脱口而出。

“嗯?你冷吗?”

罗浮生因他突然的开口摸不着头脑,围着他转了一圈,也没看出他哪儿冷来。

“不,没什么。”

罗浮生的眼睛好看,深情,可真的太冷了,冷到罗非心底。他不知道罗浮生都经历了什么,可他还是觉得,罗浮生应当是悲伤的。

“进屋聊吧。”

如果换作以前,罗非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一天,接受鬼混的邀请。

踏进古宅的那一刻,罗非屏住了呼吸微微睁大了眸子,明明白天还是破败古旧的一切都变成了罗浮生那个年代的样子,他甚至可以坐在之前他看到的那张被老鼠啃断一条腿的太师椅上。

“你看,这院子很美对吧。”

罗浮生抬手一指,从屋里看向外面,那荒草丛生的院子也变了,月光洒在开着细碎的雪白槐花的树上,清风慢慢地晃着树枝,花瓣纷飞间树影婆娑,摇碎了一地月光。

“你就一直守着这里?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他闯进来想偷我的东西。”

罗浮生避开了前一个问题,语气里还带了一丝无辜。

的确,传闻罗浮生自从把洪帮传给下一任帮主,就再也没从这大院里出来过,连食物都是别人给他送,而知道最后他去世,也一样东西没动过,都在这儿放着。
罗非看过受害者的档案,是个嗜赌如命的瘾君子,估计是想钱想疯了,才会把坏心思动到这儿来。

但不管怎么说,罗浮生果真是当年名震一方的玉阎罗,出手之狠戾令人脊背发凉。

“你别怕,我不害你。”

像是察觉到了罗非的僵硬,罗浮生浅浅的笑着安抚他,即使那对眸子里还是看不见温度,也只是因为他以为鬼魂,自然没了心,哪来温度一说。

“罗探长别紧张。”

罗非看着这个面容精致的男人,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何偏偏对自己摆出一副温和的样子。

“我梦里的声音,还有那个人…是你吗?”

罗浮生不语,只是依旧在笑着,自始至终他就一直盯着罗非看,用视线一点点描摹他的容貌,望着那对眸子里细碎的光。
罗非权当他默认。

“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听了这话,罗浮生突然敛了笑意,他的手碰不到罗非的手,却还是执意要虚握着,罗非被他吓一跳,从指尖开始蔓延的寒意刺入骨髓。他蹙了眉,罗浮生才赶紧松开。

他太冷了,只会伤到他。

“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沉默了许久,罗浮生突然低垂着眸子开口,鸦睫掩了一眼月光,是罗非读不懂的情愫。

罗非不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似乎是在罗浮生说完那句话以后,总之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漫进厅堂,难得无梦一夜好眠。他在那把椅子上动了动,木椅凄厉的咯吱了一声,惊得他赶紧起身,一切都回到了破败的样子。

他在院子里溜达,被之后来的探员们称赞敬业,可他也实在没有这么能拿出手的结果,只能把自己的一些分析拿出来说说,暂且糊弄过去。

这案子没过多久就成了悬案一桩,死的不是个重要人物,也无亲无友,自然就被淹没在上海翻涌的浪潮中。也没人会怪罪指责罗非,那不过一介小人物,神探还是神探。

可有人说,罗探长疯了。

说他着了道,中了邪。

因为这桩没破的案子,他总爱往罗家大院跑。

一个人待在里面,有时候还对着空气说话。

局长找过他谈话,探员们慰问过他,连秦小曼都表示过担忧,可罗非一直就是一句没事,外界传他,他也不忧不恼,反而更加有底气的往罗家大院去。

血腥味已经散尽了,院里只剩下那些霉味灰尘味,和清幽的香。

罗浮生和罗非两个人聊的越来越多了。

晚上两个人就在屋里谈天,罗浮生给他看月亮,看槐花,再往后,又给他看那些虚幻的,看会在月光里游动的鱼影,看拖着长长尾羽的鸟在枝头唱谁也没听过的调子。

“你一直在等的,不是我吧。”

有一天,罗非突然这样说。

“……嗯。”

罗浮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反驳。

“为什么骗我?”

“因为我闲了太久,无聊而已。”

罗浮生面上笑得轻松,可罗非能看出他在紧张。不用猜都知道,是怕他知道被骗再也不来了。

可罗浮生陷进去了,罗非又何尝不是呢。

“你之前一直在等她吗。”

“谁?”

“他们说的,你爱的那个姑娘。他们说她去了法国再也没回来。”

“对。”

罗浮生望着院里如水的月光,又像是望着他的过往。
但已经过去太久了,少年心动已经随着远洋的姑娘消散了,他现在连心都没了,怎么会记得心动的感觉?

“可我后来就不再等了,只是自己待在这儿而已。或许是在等一个有缘的人吧——比如你。”

他抿唇笑笑,看不出一丝玉阎罗的狠戾,倒像个普通的年轻人。

“少胡说了。”

罗非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心底被挠的发痒,又滚烫的像掉进沸腾的汤锅。
这是爱吗。
他不明白。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能记起喜欢是什么感觉吗。”

“说实话啊、忘了。”

后来两个人都没说话。

“睡吧。”

最后罗浮生轻轻地开口。

他只是忘了说,他还可以再学。

晕过去之前,罗非感到前额落下一个冰凉的吻。
他在心底暗暗的苦笑了一声。

秦小曼缠了他两天,就为了问出那晚送他回来的男人是谁。

“是个胆小鬼。”

罗非还是那个神探,上海还是那个上海。

于是到处又传来了,罗探长又好了,走出了阴影,总之什么说法都有。

——只因为他再也没去过罗家大院。

“欸,你说说,之前你到底怎么了,真就那么在意那起案子?”

秦小曼被罗非瞥了一眼立刻收声,又嘀嘀咕咕着走掉了。

只剩下罗非自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窗外落下的夕阳,余晖从他眼底慢慢熄灭,又换上月的清辉。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梦见过任何人。

他怎么回事呢。

谁知道。
     
    
     
不过是一场无关风月的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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